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骨灰扳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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骨灰扳指

盡管承受著戒毒的痛苦,作為嫌疑人的文倸也不得不接受警方的審訊。

“你最後一次見蔡興是什麽時候?”

【12/25】文倸簡潔地寫。

“能具體描述一下你跟他的來往嗎?”

文字太多,文倸花了比較長的時間才表述完。【18號他借著撞到我的機會往我身上粘了一片毒品,導致我染上毒癮,20、23、25我找過他,他讓我吸了K氣。】

“這中間你們有起過沖突嗎?”

【無】

……

審訊有條不紊地進行,看起來文倸只是一個受害者而已。

“兇手膽大心細,殺完人之後還能精準地避開監控,扔到廢棄醫療站,要不是醫療站翻修,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被發現。”

“照理說,文倸吸食了兩種毒品,其中一種還是松弛劑,難完成精細地取出全部骨頭再碎屍的這一串行為吧?你看他今天接受審訊中途都打了兩次脫癮劑才緩過來。”阿奇提出觀點。

“其實還有幾個嫌疑人,”莫嘉南擡手。“我、越清、葉裴林。”

“法師你別開玩笑了,29號那天我們不是嗨了個通宵麽,結果酒都沒喝就出事了。”

“29號葉裴林在我家。”蔣桓神色如常地說,好像在說一件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。

這句話所含的信息量太大,所有人,註意,是所有人都扭頭詭異地看著她。

阿奇最先回神:“那,豈不是就剩下……”

越清。

“越先生,29號淩晨你在哪?”

“大半夜的,當然是在家睡覺。”越清奇怪地看著警員,似是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種廢話。

警員一塞,怎麽搞的他好像智障一樣。“如何證明?”

“文倸可以證明。”

警員:“?”

“我們是戀人。”越清認真且神色如常。

“……”

草(是一種植物),剛吃完蔣隊的大瓜,又吃了蔣隊好友的大瓜,你們同性戀都是湊一塊玩的是吧?

監聽室的阿奇一臉淡定,他早就知道了,這幫人不會真的以為越清和文倸是單純的親兄弟吧?叫哥哥只不過是狗情侶之間的小把戲罷了。

“另外,我家門口裝有監控,可以證明我沒出過門。”越清總算補充了一項鐵證。



“線索又斷了。”

“繼續查從蔡興最後一次見文倸到他死亡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。”

阿奇從光子屏前擡起頭,一指屏幕:“頭砸,你看這。”

“28號早上,蔡興用假身份購買過去象牙國的機票,而且沒有回程。”

“蔡興有沒有可能是在象牙國遇害的?”警員靈機一動。

但不如不動。

阿奇跳起來甩了他腦殼一巴掌:“你似不似灑?(是不是傻)”

警員委屈地捂著頭,“打我幹嘛?技術大神就可以亂打人了嗎。”

阿奇翻了個白眼,“要真在象牙國殺的人,直接拋屍在那不就行了?象牙國那種地方,死個毒販馬仔根本沒人管,還運回來揚城幹嘛?”

“對哦。”警員恍然大悟,頓時覺得這頓打不白挨。

“不是大神你想啊,”一技術員右手成拳捶了左手掌一下。“其實兇手就住在揚城,然後他跟蔡興有那種桃色關系,所以想把人埋在離自己近的地方,這也解釋了為什麽要特意取走骨頭——肯定是因為愛!”分析得頭頭是道。

同事啐他:“你他娘的別是賴大衛案辦傻了,離我遠點,我怕傳染。”

阿奇差點就信了:“……你真敢想啊同學,幹脆去寫本小說吧,嗯?”

蔣桓削了那個技術員一下:“別扯皮。”又轉向阿奇:“你怎麽查到的?”

“蔡興老婆不是交代28號那天開始蔡興就不在家了嘛,”阿奇嘿嘿一笑。“我用了點小手段從黑市那裏打聽到了蔡興辦理的假身份,然後就查到了。”

技術員插話:“‘小手段’是指鈔能力不?大神你好狗啊。”

“去去去,辦案人的事怎麽能叫狗呢?”阿奇擺擺手趕他。

“審問研究所那幫人,我要知道蔡興去象牙國幹什麽。”蔣桓吩咐。



“文倸呢?”南慕看了看男人身後,沒發現文倸的身影,便隨口問道。

越清聞言,回道:“他有點困,回去休息了。”

“他好點了嗎?”葉裴林問。

“好多了。”越清跟她碰了一下杯。“謝了。”話音一轉:“不過葉裴林你可真是個大好人,轉頭就給我一個背刺。”語氣頗有一絲咬牙切齒。

“不客氣。”葉裴林無所謂地聳肩。

南慕笑了聲,“正常操作。”

也對,誰也不知道喜怒無常、陰晴不定的葉小林下一秒能幹出什麽缺德事。

“接下來你要怎麽做?”越清郁悶。“好歹提前通知我一聲,別悶聲幹大事好嗎?考慮考慮你的隊友。”

葉裴林笑而不語。



“研究所的人說,蔡興是從研究所運送一批K氣的脫癮劑W試劑回集團交代。”

“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?”蔣桓詢問。

“研究所和販毒集團的成員都知道。”阿奇回答,他疑惑:“怎麽了嗎阿sir?”

蔣桓若有所思:“W試劑只有研究所能生產出來,我在想,為了擺脫毒癮搶劫蔡興,然後殺了他的可能性有多大?”

“這麽說,蔡興很有可能是在揚城境內被殺的?”警員扶著下巴思考。“畢竟買了機票也不一定登機了對吧?”

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阿奇。

阿奇迅速查詢登機記錄,隨著手指最後一下落在鍵盤上,阿奇驚呼:“他真的沒有登機哎!”

“可是,之前我們也討論過了,沾染毒癮的人打得過蔡興嗎?”新的問題接踵而來。

“如果不只一個人,或者並不是吸毒者本人動的手呢?”蔣桓抱胸,比如家屬和朋友。

“案子發展到現在,不得不動用一些特殊手段了。封鎖揚城,申請全城搜查,挨個驗他們的血。”蔣桓補充:“可以先排除已經檢查過的中、大學生。”



這是一次大清掃,不僅為了抓出殺人兇手,還為了查毒蟲們。

搜查有條不紊地進行,大部分市民自發到醫院抽血化驗,而不願意配合的警方直接上門采取強硬手段。

一時之間,滿城風雨。在這種高壓之下,犯罪分子也浮出了水面。

是的沒錯,他自首了。

那位將一眾警察耍得團團轉的真兇,終於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選擇投案自首。

“為什麽要殺他?”

男人恨恨地咬牙,一拍桌子:“要不是他,我老婆怎麽會染上毒癮?!”

“你怎麽殺的他?”

“我假裝出租車司機,把他打暈了帶回家裏。”男人充滿快意地回答,臉色都因此有點扭曲。

“你從哪裏知道,蔡興身上帶了K氣的脫癮劑?”警員目光審視地看著他。

“我原本不知道,只是給他辦理假身份的老板是我朋友,我就想著不能讓這孫子逃走,沒想到還有這麽個意外之喜。”男人老實交代。

“死者全身的骨頭呢?”

“破壁機打碎沖進下水道了。”

……

“蔣隊,黑市老板承認了是他把蔡興的行蹤透露出去的,我們在兇手家也發現了大量血跡,另外,兇手老婆近日確實註射過W試劑。”

“抽下水道檢驗人體骨骼成分的工作也盡快安排下去。”

蔣桓斂下眼,還是不對,這個所謂“兇手”根本沒有相關經驗,怎麽做到把屍體處理得這麽完美?他又是如何得知醫療站這個拋屍點?真是……太奇怪了。

冥冥之中,好像有什麽人在“幫”警方,警方想要抓到兇手,“兇手”就出現了。



案件結束以後,越清邀請眾人在他和文倸家聚了一聚。

“Cheers~”“幹杯!”

“最近的案子都邪乎,死了一個人就牽扯出一大堆事兒。”阿奇真情感慨。

封可青點頭讚同,“你們警察果然是個折壽的行業。”

阿奇砸舌:“哪的話?你們醫生也挺辛苦的,還有可能會碰上醫鬧。是吧,青姐、法師、越哥?”

“是啊,”蒂萊抱怨。“可青經常加班不能回家。”

封可青聞言摸了摸她的頭以表安慰。

莫嘉南伸出食指搖了搖,“我們法醫幹的是死人活,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醫鬧的。”

阿奇爆笑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媽死人活!”

眾人同樣忍俊不禁,連高冷文小倸都笑了下。

文倸湊近葉裴林小聲問,細若蚊吟:“阿林,你要吃那個蝦嗎?我剝給你。”

音量很小,奈何蔣桓就坐葉裴林的另一邊,所以也聽了個七七八八。她和文倸同時夾起一只蝦,還搶在對方之前剝好放在葉裴林碗裏,文倸幽幽地盯著她。

蔣桓頓感自己好像有點幼稚,什麽成熟穩重的形象蕩然無存。

葉裴林雨露均沾地吃完蝦,火上澆油地添了句:“兩位,想打架出去打。”

“行了,不就一只蝦麽?”南慕拱火。“來,葉裴林,吃我剝的。”

霎時間,蔣桓、文倸和金司都投來幽怨的眼神。

葉·最大受益者·裴林非常心安理得地享受別人對她的服務。

聚會快結束的時候,蔣桓倏然註意到,越清的左手大拇指上不知何時戴了一個扳指。

她皺了皺眉,悄聲問阿奇:“你昨天見越清他有戴扳指嗎?”

阿奇想了想,“……好像有。不過之前還沒有的。”他下意識盯著那枚扳指看了許久,喃喃自語:“這個材質,怎麽那麽像網上炒得火熱的……”

“什麽?”蔣桓敏銳地問。

“骨灰制品。”

“想辦法刮掉一點。”蔣桓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資鼓勵。

阿奇大驚失色,差點引來其他人註意。“這個任務是不是太難了點,那扳指一直戴在他手指上唉!”

蔣桓“友好”地看著他,阿奇閉嘴,認命地朝越清走去。

“越哥!”阿奇猛地一拍越清肩膀,一臉醉相。“你這手上戴的啥玩意?讓我看看。”然後不由分說取走了扳指。

越清剛要伸手奪回來,一杯酒被強塞到他手上——

“來!喝!你跟文倸不容易,恭喜恭喜!”蔣隊看起來也醉得不輕的樣子。

這短暫的空隙裏,阿奇完成了使命,偷偷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。“……越哥,你這哪買的?挺好看哈……”

越清重新戴上扳指,面不改色:“景區瞎逛的時候買的。”



越清躺在床上,看著扳指上那道細微的劃痕久久沒有入睡,大概明天,警察就會闖進家裏來。

早就“睡著”的文倸輕聲說:“哥哥,自首吧。”

“嗯,好。”越清側身緊緊抱住了文倸,像是再也松不開。“睡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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